=Fate Weibo IV 11组
=Fate Tangled Fantasy 红方Caster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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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ervant:takuya

第一章・绯色风车(Moulin Rouge)

*本章节标题与引用部分来自Sound Horizon的专辑《Roman》


-Scaena Unam-


——转动的、转动的“绯色风车”(Moulin Rouge)


——使美丽的花朵绽放


——舞动的、舞动的“血色风车”(Moulin Rouge)


——使美丽的花朵凋谢
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——《绯色の风车》



圣马洛冬日的夜风是寒冷的,它夹杂着七叶树萧瑟的低低呜咽,悄然穿梭在城市的街道之中。归家的行人裹着厚厚的衣裳艰难地走着,这颗海边的明珠就要慢慢安静下来了,在夜鸟的啼叫中悄然亮着点点灯火。


“……女人这种东西不听话……打、打一顿就好了……最初就不该给……给她什么钱……那个……不要脸的……”


在酒精的灼烧下有些理智不清的男人无厘头地大喊了一句,他含糊地摇晃着身体,靠在电线杆上,他顺着杆子缓缓地滑坐了下来,骂骂咧咧地叨叨,声音在风中越来越小,显然神智已经是分不清了,甚至连有人站在自己的面前都没有注意到。


“请问,您知道格雷夫在哪里吗?”


清澈的女音在他头顶响起,夹杂在风中显得有些轻弱,甚至似有似无带着颤抖,男人不耐烦地抬起头,扬了扬手道:“啊?你想干什么,女人?”


“您知道格雷夫在哪里吗?”


男人费力地眯起眼睛辨认着面前模糊的黑色身影,这下他看得稍微清楚一些了,一位穿着黑色衣裳的女性站在他的跟前,她的衣服总显得有些奇怪——或许又是什么新流行的复古时尚,这种衣服仿佛在那种演话剧的戏院里才能看见,像是某种中世纪……或者更早的贵族服饰,管他呢——更奇怪的是她戴着黑色的面纱,遮住了女人的脸庞,只有死人的葬礼上才会有戴这种东西的人,在这样的夜晚看着显得格外令人不舒服。男人正心情差得很,他嫌弃地做了个“去、去”的手势,挣扎着撑着身后的电线杆站了起来:“什么鬼,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,这是……新的骗钱方法?”


“啊……那真是太可惜了……您不愿意说吗?”


“……什么?”他费解地偏了偏头,努力站直了身子,女人的话显得那么难懂,明明每个单词的意思他都认识,却无法在脑子里串成有意义的话语。


“您不愿意说的话……奉Master(夫君)的命令,我只好让您开口了。”


男人还没来得及消化她言语中的含义,寒光在他的视野里一闪而过,下一秒便是剧烈的痛楚从他的手腕迅速地传至全身,在他本能地痛苦叫喊里,女性的疑问声仍然有礼而轻弱,夹杂在男人的咒骂声中:“请问,您知道格雷夫在哪里吗?抱歉,打扰您了,Master说了,必须要找到格雷夫才行……”


“我他妈——你是——你想干什么——!”


钝痛穿透了他的脚踝,女人似乎真的觉得非常抱歉一样,微微低下头,语调里带着不容置疑的恳切:“拜托了……一定要找到格雷夫才行,您知道格雷夫在哪里吗?”


“那是什么,我不知……!”


血液飞溅的声音夹杂着新的疼痛,将想要逃走的男人钉在了电线杆上。


“Master想找到格雷夫,您知道格雷夫在哪里吗?”


“我——不知道!!哈——我、我要——报警了——!!”似乎是迟钝的大脑终于正常运转了,男人粗重的喘息着,用勉强还有知觉的手指慌乱地摸索着口袋,随着金属与石地摩擦的刺耳声响,他终于看清了那把沾染着自己鲜血的凶器。


那是一把泛着青光的残剑。


“Master,他说不知道。”


他在最后残存的意识下,看见了被女人称之为“Master”的存在从她的背后无声地闪现,那是一个他无法描述的东西。


怪物。一个戴着面具的怪物。只有怪物能形容那个东西。怎么会有这样的东西存在于世间。


“那他没用了,处理掉。”


恶狠狠的“嘶嘶”声从那惨白而诡异的面具后方流露出来。它居然会说人话。男人迷迷糊糊地想着,黑暗吞噬了他的意识,在最后听见了它冰冷而充满恨意的低语。


“继续找,Avenger。复仇(Revenge)……我要让那个恶劣的女人付出代价——要让格雷夫付出血的代价!”


而咽下气息的男人已经没有机会再知道,这句话所包含的意味了。



-Scaena Duo-


尤瑞艾莉・格雷夫哼着轻快的小调推开了房门,她怀里抱着精致的小花瓶,里面插着几支不同种类的花,恬淡开发的兰花与星星点点的满天星装点在一起分外好看,魔术师将花瓶放在了窗台上,后退了几步打量着,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,她似是兴致极高的样子,完全没有在战争中的紧迫,坐在书桌后的安吉尔教授忍不住推了推眼镜,清了一声嗓子:“Master(御主)。”


“嗯?怎么啦,教授?”尤瑞艾莉将修枝叶的小剪刀也收了起来,转过身疑惑地看向他,“修女小姐说,河里的鳗鱼很好吃哦,您不想去试试吗?”


“……恕我直言,Master。”安吉尔教授坐直了身体,“从来教会的据点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几天,你看起来似乎格外从容,除了修剪花枝、喝茶、在据点里四处逛以外,Master没有发出过任何指令。我不是很明白你的打算。”


魔术师眨了眨眼睛,她扬起了嘴角,走到从者的对面坐了下来:“那么教授,您觉得我们应当做什么呢?在据点几乎空巢的现在,我们能做的只有留守本阵、享受留在这个独特的据点中的生活而已。”


“享受……?”


“嗯,我可是很享受的哦。没想到教会居然在地底下的溶洞里有这样的基地,不探索个究竟怎么行呢?这里已经不单纯是个据点了,教授。”她伸出食指晃了晃,嘴角流露出愉快的笑意,“这是一间极其优秀的工房。可惜Berserker也留在这里,不然真想全部探个究竟。”注意到从者再次听到“享受”这个词在镜片后有些不快地眯起眼睛,她也稍微收起了一点笑容,托着下巴,略微认真了些道,“从莎布这几天观望到的情况来看,无论是哪一方都还没有发生交战,不如说都还在小心翼翼的试探状态吧。这种时候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可能引发局势突然激化,神父先生让我们留守的意义也是在此。”


“Master的意思是,现阶段我们只要留在据点,或者在需要的时候紧急给予其他人支援就足够了?”书写神话的创造者思考着,抬起了头,“我还是没有理解,Master参加这场战争的意义究竟是什么?依我看来,你并不像是本组Saber的Master那般目标指向明确,也不像是那位神父一样——至少在我看来——他对这场战争没有表现出兴趣。你似乎兴致满满,可据我对Master的认识,我无法理解你会有什么愿望。”


尤瑞艾莉愣了一下,她突然笑出了声道:“真没想到您会这么问——第三魔法天之杯,万能的愿望机,难道不是一件很有趣的物品吗?”


“有趣……的物品?”似乎御主的话语变得更加难以理解了,安吉尔教授皱起眉,重复着御主的话语。


“魔法,人类所无法企及的奇迹即为魔法。即将降临于此的第三魔法天之杯,通往根源的力量——从未有人得到过它,从未有人真正拥有过它,究竟是怎样的原理能让它拥有奇迹的力量?它是非常有趣的存在,没有人会对此不好奇呢。我没有拥有过它,所以我想得到它,打开它,看看它究竟是什么东西,这个愿望难道不充分吗?”尤瑞艾莉轻快地道,她看起来就像毫不理解为什么英灵会有此问,她的语气仿佛在阐明一件再简单不过的道理,眼中却闪烁着危险的光,“我想要它。(前面这句斜体)因为我想要得到它,所以我要得到它。这场由奇迹引发的战争本身就是吸引我来此的原因。”


安吉尔教授没有再出声,他审视着她。寂静的沉默弥漫在二人之间,一时只有窗外传来了鱼跃出水面发出的水花声。


“我明白了。”半晌之后,他突然道,眼中的神色并没有缓解下来,却不像最初那般逼人,“我仍然无法理解Master为了拥有而去拥有的思维,世界上有无论多好奇也不该触碰的禁忌,但我愿意协助你一同夺取它,这是为了我自己的愿望。”


尤瑞艾莉点了点头,她露出了满意的笑容:“足够了,教授。”魔术师站起身,击了两下掌道,“其实,若是您觉得时间难以打发,我想到了非常有趣的点子。”


“哦?”


“一局棋盘上的博弈,最先到达敌阵的人为赢。虽然战争的双方还在互相试探,但最先挖掘到敌方据点的人会抢占先机。”她走到了窗边,望向窗外人造的地底光源,“有一样只有您才能做到的特殊优势,能让我们足不出户就能试着去探听敌人的方位。我们有世界上最为强力的猎犬,它们是穿越时空的狩猎者、是无法被杀死之物,哪怕是魔术陷阱也无法抵挡在四维的时空中奔跑的它们。”


意识到御主在说什么的安吉尔教授脸色一变,他猛然站了起来,低沉的语气里带着难以置信的语调:“Master,难道你想……?可是……?”


“您知道我在说什么。”人造的光源从窗外洒下逆光的一片影,女魔术师赤色的双眼盯着自己的从者,她像是极为期待早就在等待这一刻一般,微微偏了头,“它们是暗中的低语者,再合适不过的侦查兵,您会助我一臂之力的,对吗,教授?”


“Master,廷达洛斯猎犬(Hounds of Tindalos)不是无害的宠物狗。”英灵的神情十分严肃,“召唤禁忌存在的行为是双刃剑——”


可尤瑞艾莉已经哼着一首悠扬的老曲儿走出了房间,没有回答从者的提醒。良久,门外传来她急促的脚步声,女魔术师又从门口探进头来,看起来格外兴奋:“啊对了!教授,您是不是答应过要把小修送给我!我可以现在就拥有它吗?”



-Scaena Tribus-


德拉甘与他的Rider恐怕是红方最为神秘的存在了。他们不属于魔术师,却也不属于教会,完完全全是魔术上的外道,在这场战争里显得格格不入,且不论德拉甘无论用什么手段也无法查明的身份,他们几乎不跟人交流,每天一大早便离开了,比起像是在寻找敌人,他们更像是在巡视战场一样,把圣马洛周边随意地逛一通,无事就回来了。无论是红方的队友还是黑方的敌人,都在暗中观察着这对奇怪的组合。而他们看起来似乎毫不在意,仍然按部就班地进行着这一微妙又说不上哪里不对的每日行程。


Rider正迎着微微西斜的金色阳光,他找到了一处楼顶的天台,将手挡在眼睛上方遮住刺眼的太阳,努力地观察着什么,半晌,他注意到了一股奇怪的魔力在城内奔腾。


那是一种他无法用言语表达的魔力,有什么飞速地穿过被奇怪的力量扭曲的空间,他微微眯起眼睛,察觉到了那股魔力的来源方向。


“是据点的方位传来的,大概是没错了——应该不会是Berserker那边的家伙,难道是Master提到的那个E.G(尤瑞艾莉・格雷夫),和她的Caster吗……?魔术协会的老头在意的那位小姐?”他无意识地自语着,矫健地从高处跃下,“德拉甘!Caster好像在搞什么好玩的东西,虽然我什么都没看到,反正他们在捣鼓什么,要不要回去看看?”


戴着面具的红发男人回过头看向与他同行之人,只是淡淡地摇了摇头。


“好吧。”Rider耸了耸肩,“那我们接下来该去哪里,继续逛悠?”


德拉甘点点头,转身走向楼梯间。在现代人眼中装扮奇异无比的两个人只是一如既往地混在人流之中。他们一闪身,又顺着狭窄的巷道走,可以说行进的路线几乎毫无章法,完全就像是在漫无目的四处闲逛一样。


当他们走到了一个拐角时,察觉到不对劲的波动,Rider一把拉住了正要走出去的德拉甘,拽到了自己身旁,做了一个噤声的首饰,他弯下身,小心翼翼地躲在墙的遮挡后向外望。德拉甘见到他这样谨慎,虽然心中疑惑,却也跟着照做了。


“你知道,格雷夫在哪里吗?”


穿着黑纱的女子身上散发出不容小觑的魔力,她提着断裂的残剑,将剑锋埋进了牺牲者的身体里。无辜的牺牲者穿着破旧的衣裳,痛苦的喊叫被什么东西堵在了喉咙里——那是触手,触手堵住了牺牲者的哀嚎,而触手的主人就在牺牲者的身后,那不能被称之为人。


它穿着宽大的黑色斗篷,本该是左臂的地方被触手取代,它高举着的右手是野兽的利爪,紧紧按在牺牲者的喉咙上,它甚至没有脚,而是用不知何物的肢体移动身体。


“唔……你也,不知道格雷夫在哪里吗?可是Master必须找到格雷夫才行……”


女人断断续续地说着,又一次将剑捅进牺牲者的腹部,伴随着牺牲者痛苦的扭动,那个被她称之为“Master”的生物似乎失去了耐心,利爪一动,割断了牺牲者的咽喉,滚烫的血液抛洒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一片声响。


“再找。一定要找到她,尤瑞艾莉・格雷夫。”


“是,Master。”


听到熟悉的名字,德拉甘跟Rider交换了一个疑惑的神色,目送着这对奇怪的组合远去,只有原地留下了那生物行走时残留在地面的黏液痕迹。


良久,Rider开口了:“那位美丽的小姐是Servant……是黑方的Servant?”


“总会知道的,等着吧。”德拉甘冷淡地道,离开了墙壁的掩护向前走去。


红发Rider连忙加快几步跟上了他的搭档,满不在乎地将手盘在了脑后:“总之,看起来跟我们的那位E・G小姐有关系的样子!要不要回去告诉她呢?”

他们的身影消失在巷道的尽头,伴随着海鸥从空中飞过的啼鸣声。



-Scaena Quattuor-


7年前,纽约。


——……到底发生了什么,他根本就不明白。


——哭叫着的疯狂和音。


——灼烧着的尸肉的味道。


——袭击他的究竟是什么,他根本就不明白。


——唯独知道一点。


——在这里很危险,很危险。


                ——《绯色の风车》


爱德蒙觉得自己大概是死了。


他的知觉里已经没有痛觉之外的存在,口腔里全是血腥的味道,他想要抬起手,大脑的指令却根本无法传达到“手”上令四肢活动——


因为指令要传达到的目标已经不在了。取代而之的是一种软绵绵的感觉。


软绵绵的,没有骨头,在微弱的生物电波的指令下徒劳地蠕动了几下,他眼角的余光看清,本该在他左臂的位置变成了海洋生物的柔软部位。他想要撑起身体,可他身体的位置变成了滑溜溜的东西,在地面上徒劳地扭动着发出“咕啾、咕啾”的声音。


灼热而过于强大的能量从他脖子以下的位置卷起,汹涌地奔向他的大脑啃噬着他的生命,而他连声带都无法震动了,他的身体已经几乎没有留下属于自己的部件,只能张开口发出喑哑的嘶吼声,他的眼球在剧烈的疼痛下无意识地疯狂转动,仿佛要在脑壳里爆裂开来,一阵难过的窒息扼住他的喉咙,他抽搐着,吐出一口暗红的血,甚至感到有什么肉感的残渣也涌进了他的喉咙里。


那可能是他自己破碎的内脏。


他死了,他肯定是死了,不然为什么他的身体会变成这样,不然为什么这么痛——可他又没死,他还能感觉到痛,还能无意识地吐出血沫,还能痛苦地抽动着身体。


“唔……这次也失败了呢……看来普通人的身体无法承受合成兽所蕴含的魔力……真可惜……布莱克,把他丢掉吧。”


“是……姐、姐姐……”


“那么,再见,英俊的爱德蒙・泽勒先生。你是不合格的失败品呢。”


那是那个女人的声音……那个欺骗了他的女人的声音……是她把自己骗了出来,是她把自己变成这样,是她给自己带来折磨,是她摧毁了自己的安逸人生,是她把他变成了非人的模样,是那个女人,那个在毕业酒会上向他微笑的漂亮女人,漂亮又狠毒的女人,可恶的魔女——


尤瑞艾莉・格雷夫。


“对、对不起……先生……对不起……我没办法救你……我不能违抗姐姐……”那个拖着自己身体的瘦弱少年颤抖地说。


他被丢弃了,像破布袋一样躺在那里发出破裂的呻吟。冰冷的地面被他的血液染得暖暖的,像是一天拍戏回家后一头钻进了温暖的被窝一样暖暖的温度,但他的身上现在只有疼痛、和疼痛,还有垃圾废物堆里积压的臭气。


尤瑞艾莉,格雷夫。


他要死了,她还活着。


尤瑞艾莉——格雷夫。


他咳嗽着,瞪大了眼睛,不属于自己身体的软肢在地面上拍打着发出清脆的声响。


那个魔女,叫尤瑞艾莉・格雷夫,她有黑色的长发,赤色的眼睛,毒蛇一般迷惑的笑容。他就算现在咽气,也要记住她的名字,和那张恶毒的脸,深深地、深深地刻在他的心底里,带到地狱去,就算死了也要记得,免得将来在地狱相见,他会认不出他的仇人。


我要复仇,要向那个魔女复仇——


杀了尤瑞艾莉・格雷夫,将她,千刀万剐!!!


被仇恨吞没了的爱德蒙没有注意到,他身体里暴乱的、不属于自己的魔力,正在他过于强烈的执念下,渐渐归于平静……





——转动的、转动的“绯色风车”(Moulin Rouge)


——送走烧灼的时刻


——舞动的、舞动的“血色风车”(Moulin Rouge)


——迎来冻结的瞬间
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——《绯色の风车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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